云湘便抿着唇笑说:“到时那般大的喜事,不知大爷是否会发赏钱。”
没有做丫鬟的不盼着这意外之喜的,春莲立刻也盼望起来,云湘余光看到安静跟在她身旁的元朱,唇角的笑容却是一顿,面上微红。
别人倒还算了,元朱却是再清楚不过她和陆钧山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联系。
那头陆钧山收回视线,只是唇角方才温煦的笑清淡了许多,“嘉儿所说的,待过阵子我去外地寻得了,便给你弄了来。”
郑七娘闺名清嘉,从小时起,陆钧山便唤她嘉儿,方才她求的是迦南手串,她身子娇弱,需得那个护佑,从前一直佩戴着的手串前些日子绳断了,珠子落进了一旁水池里寻不到踪影,便请陆钧山帮忙再寻一串来。
她自小逢家变,虽大太太待她极好,可难免还有些寄人篱下之感,心思敏感,方才陆钧山只稍稍偏头朝上看了一眼,她便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槐树下站着的一群丫鬟。
只不知他看的是其中哪个。
郑七娘垂下眼睛,捏紧了手里帕子,她自知表哥性子风流,日后她嫁给他少不得要管一管那些个浪荡女子,但此时只能细声点点头。
陆钧山祭拜完外祖一家后又将两位妹妹送到佛殿门口,但他却没进去,只在外边等着。
自三年前始,他是再不信诸天神佛的,只信自已。
他没再抬头看槐树下,只冷清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手里把玩着一根银簪子,神佛都难近的模样,只一双凤眼幽邃。
陆钧山就没个休息的时候吗?
林婉月趁着陆清泽与殿内大师说话时抽了支签,却是支下下签,她当即心头有些不稳。
方才她向佛祖许的便是孩儿在腹中康健平安,他日生下陆家嫡长孙来,如今却是这么一支下下签,她难免想到自已曾经手上沾着的几条贱命,疑心是否那些会作怪坏了腹中孩儿投胎来。
这么点心思却是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还少不得要遮掩一二,也不好去解签,如此,心情自然是阴郁得很。
陆清泽余光一直注意着妻子,见她起身,便温声和大师说了声,走过来搀扶她。
面对丈夫,林婉月还得勉强提起笑来,温婉抿着唇角问:“方才二爷和圆识大师说些什么呢?”
陆清泽语气温柔,“不过是说些经文的见解罢了。”
林婉月实在提不起兴趣往下问,便只抿着唇笑,慢吞吞往外走,怎料却听到二爷低着声儿说:“昨日大哥是否将那两个丫鬟送来的时间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