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烟花散尽,夜空更为漆黑,死寂一片。
寻找神棍无果,兄妹俩回到破庙里。
“这也是好事,我们再也不用过受制于人的苦日子。”哥哥温声安抚,遥望远方畅想,“可以做些营生,自给自足,也可以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过着无人打扰的悠闲日子。”
只要能陪在妹妹身边,在哪里生活,做什么,都不重要。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没有亲手杀掉神棍,更不甘心往后的日子碌碌无奇。
她想改变什么,可又毫无头绪。
手中的钱袋攥得更紧,她问:
“哥,你信命吗?”
“神棍说我们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哥哥沉默不语。
富贵二字从两人出生开始,便是毫不相干。况且,神棍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
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望。
他是如此,她不是。
无论命格是富贵还是贫穷,她都想要去争一争,哪怕用的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做的是丧尽天良的勾当。
正当她筹谋未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神棍回来了,鼻青脸肿,一瘸一拐。显然挨过打,且下手不轻。
天赐良机,正中下怀。
她的目光锐利,哥哥温柔的眼神骤变冰冷,兄妹俩默契神会,没入黑暗的角落。
神棍跌坐在破庙里的草席上,骂骂咧咧。原来是那位买下壮阳灵药的老爷发现被骗,找了些江湖高手把他暴揍一顿,若非他假死,早就丧命在棍棒之下。
后背血流不止,他颤巍巍地拿出金疮药,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穿堂风呜咽而过。
“小畜牲!人去哪儿了!”
寻不到人为他上药,他更为恼火,可后背袭来的剧痛容不得他动怒。
他呲牙咧嘴地喘着,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月光被一道身影悄然挡住。
神棍痛不堪忍,没有注意到眼前人幽沉的目光,“小畜牲!想挨打了吗!快来给老子上药!”
哥哥默不作声,拿起草席上的金疮药。
寒光飞快晃过,神棍猛地警觉,就在刀子即将刺入皮肉之际,他一个狼狈翻身躲开了,正如多年前的惊魂夜晚。
刀尖刺中草席,神棍暴跳如雷,哪里是来上药,分明是来索命的!
“白眼狼的小畜牲!竟然想杀老子!”
强烈的求生欲逼退了疼痛,两人缠斗到一起。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神棍虽身负重伤,但多年混迹江湖的狠劲与功力仍在,招招致命。哥哥没有硬碰硬,只躲闪,耗他的力气。
神棍脸红筋暴,怒目切齿,一记狠拳挥去,哥哥斜身闪避,一支箭矢猝不及防地射过来,神棍来不及反应,当即被刺中一只眼睛。
“啊——!”
神棍疼得满地打滚,惨叫声回荡不绝。
兄妹两人立于月光中,居高临下地望着,相像的眼眸映出同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