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几乎是江挽歌23岁人生里——几乎唯一一次的完整和家人度过的新年。
过去他或许和室友同学去首钢园(北京某地)跨个满是气球倒数的年,然后各奔东西回家,江挽歌留在实验室里深耕钻研,也许在算一个化学方程式,也许在解一道题,或许只是做一个五彩斑斓的化学实验。
但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窗外听着烟花,五光十色照在他脸上,室内的他只是孤身一人。
也包括未上大学前在空置别墅独居的日子,总之怎么样,就是没有现在这样。
——他终于好像似乎,融入了这个家庭一点。
也不知是好是坏。
新年了,江糖糖的病还没有好,唐娜给她买的羽绒小裙子穿不了,江挽歌给她瘦小的小腿裹了一层又一层打底裤和袜子,江糖糖就不开心了,她嘟囔着捧着怀里的裙子:“哥哥要穿小裙子嘛!”
“那你身体就不要了吗?”江挽歌看着她还在流着鼻涕红彤彤的鼻子,似嫌恶似嗔怪拿纸巾给她擦了。
接着把她手里的小裙子丢掉,放在床上,左手一套右手一套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就被黑漆漆的大羽绒服给包裹了。
江糖糖气得眼珠子不停瞪他。
江挽歌却是笑着给她拉上拉链,转身就走。
“嗷呜,咬你!”她扑过去咬哥哥的手,后来乖乖任他牵着,身体依旧有些笨重的,吸着鼻子,但脑袋不停往哥哥身上蹭。江挽歌牵着她,感受着那样一个小身体靠过来的触感,他无声闷笑。
原来什么时候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起初那样害怕和哥哥有接触,怕麻烦他的小人儿,现在居然也会对他撒娇了。
“哥哥我还讨厌吗?”她闷闷地说。
今天有一次家庭旅行,去隔壁宜兴那里的温泉山庄,泡泡暖也给江糖糖驱驱寒,客厅唐娜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江挽歌唇角带笑着推开门,在光线泄下来的那一刻笑着说。
——“不讨厌。”

